【表演科】星期六的第24小时(5)

晋江未西归《表演科今天也想与侦探同归于尽》的三创文

If索萨及格了 花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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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在搞什么啦!不要在案发现场说悄悄话了好吧!松田!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花田早春奈强作镇定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

“鉴识科到了,我去带他们过来。”


不给他们时间反应,她便丢下他们,匆匆往电梯走。


索萨也拉了拉手套,冲众人笑道:“那我就先替花田小姐检查一下其他房间了。”


“我也要去!”江户川柯南想从小兰的怀里挣扎出来,被路过的毛利小五郎一拳揍出了个包。


“不要打扰大人……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毛利小五郎露出了半月眼。

怎么说,他见过好多追求花田警官的年轻人,可第一次见到这种性格类型,以他过来人的视角来看,这位叫西野亮的年轻人是迄今为止鲜有的不会轻易踩花田警官雷点的人……明明看上去是在底线上反复横跳,但不知为何花田警官就是没有生气过。

从两人的相处氛围来看,他们绝对是多年的知心好友,相当了解对方,有交底的信任,而这位年轻人明显想让关系进一步发展。

花田警官刚才跑这么急,肯定是突然感觉到这点害羞了!虽然这位后辈在目暮面前总是没心没肺的,但到底心思细腻招架不住异性如此直白的进攻吧。他笃定地想。

之前他将屋内的互动全看在眼里,这位年轻人明明和他一样以侦探的名义协助警方侦查,却甘愿当华生一样的助手型角色,故意隐藏实力哄着花田警官,小嘴甜得要命,只在她需要时才显露出实力的冰山一角,这不就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使劲讨好人家么,真是好懂,加上今天又是七夕节,这小子一定是想找机会和她表白被案件耽搁了吧?


这么想的毛利小五郎起了干劲:

“年轻人免不了毛毛躁躁的。果然这里还得靠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出手啊!”


拜托,你搞什么啊?这里只有你最靠不住啊。听见他的自言自语,江户川柯南很是心累。


很快,鉴识科小组进来了,不少警员还主动和柯南打起了招呼,毕竟是熟面孔了。


鉴识科开始在屋里喷洒鲁米诺【1】时,索萨已调查完了这一层各个房间,又在寸步不离地贴着花田早春奈汇报情况。


毛利小五郎找证人确认细节的期间,江户川柯南终于发挥厕遁借口,从小兰的怀里脱身,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他们的调查进度。


这层楼两间影棚相对,影棚外是共享的大厅休息室,大厅一侧是厕所、电梯和楼梯口,另一侧依次是工作室、化妆室、仓库。影棚的隔音效果很好,专业器材不胜枚举,两侧还有最先进的音响设备,可见当时进行彩排录制的人极难察觉隔壁的凶杀动静。


他插着口袋回到大厅休息室,就见毛利小五郎正坐在沙发上启动一个老式的小型手持摄像机,弄得满头大汗。


“……叔叔,你在搞什么啦?”


“这是我刚才在房间里的书架上发现的!好像是今井先生的私人物品。”


死者原本放奖杯的书架上摆满各种厚重的设计图鉴,毛利小五郎刚才问完话回到屋里转悠时,随手取了一本翻阅,就发现这本书的实际长度比他想象得要短,并没有推到底,与墙面形成了一个藏东西的空间,而这部摄像机就藏在里面!


“花田警官,这个磁带摄像机坏掉了哎!我已经给它换过电池,开机后按哪个键都没反应。”毛利小五郎汇报道。


“交给我。”现场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说。


索萨慢慢抬头,看着捏住机器另一端的松田阵平,他正懒洋洋道:

“修复这种小物件就不劳烦热心的侦探们了吧,怎么说也算我们警方的工作。”


在少年侦探团幽怨的注视下,他的语气轻松如旧,看着索萨的眼神却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索萨面上挂笑,很大方地松了手:“当然,不管谁来,只要能为花田小姐排忧解难就好。”


“不过,警官先生,你大可不必和我争抢。”

他耸了耸肩,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

“毕竟最后选择权不在我们手中,一切还是得看花田小姐的心意,不是吗?”


“你看起来倒是挺有自信。”

松田阵平眯起眼打量着他,

“给我离她远点,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药味弥漫。


“花田警官!你快来啊!松田警官在欺负西野哥哥!”吉田步美看不下去了,转头带着小伙伴们大声告状。


一旁的毛利兰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忧心忡忡地蹲下来附在柯南耳边悄悄道:

“柯南,松田警官怎么针对起西野先生,他该不会也是花田警官的追求者?这下怎么办?”


呵呵。你问我我问谁去。江户川柯南露出了半月眼。


【组织新人[23]: 嘤嘤嘤松田他欺负我!不让我找你玩,还恐吓我!花田,你可要为你的鱼做主啊!】


【花田早春奈[1]: …………】


“你们都别磨蹭啦!鉴识科已经喷完鲁米诺了,我现在要关灯检查现场了。”

花田早春奈在门口回头打断微妙的对峙,极力装作无事发生,

“松田,在我检查完之前,那个坏掉的录像机就交给你了!”


“那我和毛利先生陪你一起,花田小姐!”索萨立刻跟上去。


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面露不爽的松田阵平,尴尬地轻咳:“花田警官很信任你呢,这个就拜托你了!松田警官,我也去看看情况。”说着他也赶紧跟上去。


屋子关灯前一秒,江户川柯南也趁毛利兰不备,溜了进去。


正如花田早春奈推测的那样,今井康造死亡的第一地点正在电脑桌前,犯人虽然擦掉血迹伪造了意外的现场,但此刻鲁米诺显示剂已还原了案发现场所有的血痕轨迹,地面和桌面区域存在多处中速血液喷溅痕迹,同时鉴识科确认被害者遭击打至少三次,已采取凶器上的人体组织和毛发纤维送去厅里作比对。


“花田警官,你看,电脑旁这里是不是有点奇怪?”

黑暗中,花田早春奈感觉江户川柯南拉了拉她的衣角,引着她往桌边靠,鲁米诺检测出的痕迹呈现奇怪的分布,发着细密的荧光。


“是啊,就好像曾经有什么东西放在那里,挡住了飞溅的血液,之后犯人重新整理了桌面。”


相比之下,犯人擦拭过的键盘上荧光反应明显至极,可以辨别出死者按键的轻重,她正思索着,就听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花田小姐,你需要手套么,我问鉴识科多要了一双。”


“好呀!”差点忘了刚才已把自己的手套借给了索萨,花田早春奈连忙朝声源方向伸手。


下一秒,她感觉手心忽然一沉,肌肤相贴的温暖触感清晰地传来。


紧接着,灯光重新亮起,只见索萨正将下巴枕在她的手心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

目睹这一幕江户川柯南瞳孔颤抖,震惊到失声。

这家伙!太不要脸了!居然敢趁黑暗时靠近花田警官图谋不轨!


场面太过诡异,毛利小五郎不由得哑然,为此捏上一把汗。

这小年轻也太莽了吧!

联想起花田警官摧残炸弹犯的成名视频,前警察的职业操守奇妙地复苏,竟让毛利小五郎优先担心起这个男人的生命安全。


“……你搞什么啦!”

花田早春奈额上爆出青筋,反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这种时候还开玩笑?皮痒了吗?!”


索萨乖乖地把手套呈上来,眨巴着眼笑意愈深:

“如果花田小姐想对我粗暴一点,我也甘之如饴。”


门口观望的榎本梓红了脸。

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这位警官小姐你倒是收敛一点啊!别当众调|教啊!这么多人还看着呢!


“毕竟花田小姐太久没和我肢体接触了,稍微没能忍住呢……”这边索萨嘴上还不肯消停,令人误会的糟糕台词硬是让掐着他的人耳根慢慢发红。


【花田早春奈[1]:……日!你究竟拿的什么人设!快闭嘴!我洗不清了啊啊啊!】


【组织新人[23]:  那就不要挣扎了乖乖就范吧~ 我看你也不是很排斥这种事呀!来来来,咱们一起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这位先生,你已经上升到性骚扰的程度了!”

索萨的肩上猛然传来强硬的力道,意识到氛围不对的松田阵平已站在他身后沉声道:

“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揍你!”


下一秒,花田早春奈眼疾手快捂住了索萨的嘴将他挡在他身后,把松田阵平的那只手挪开了。


“哎呀松田,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刚才我和他只是开玩笑闹着玩呢!”

花田早春奈赶紧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安抚他,仿佛给一只暴躁的卷毛兽顺毛,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我会自行解决的,你稍微相信一下我好不?”


“……”

松田阵平看着躲在她背后做鬼脸疯狂挑衅的索萨,努力扯出一个狰狞的笑。


说起来花田这个榆木脑瓜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感情问题上这么迟钝!搞得夹在那么多人中间操心的他就像个大冤种!


与此同时,花田早春奈也紧张地盯着松田阵平的表情变化。


不行!在松田发现不对劲之前,她一定要护住23号并捂紧海王的马甲!


“咳咳咳,松田警官,我们调查得差不多了,果然还是有很多疑点。”

毛利小五郎努力缓解屋里剑拔弩张的氛围,平生第一次对勘察工作如此上心,

“屋里的血痕与花田警官所推测的都对得上,就是解释不通犯人为什么大费周章地伪造现场。”


“还有一点也好奇怪哦~ 这位叔叔明明是右撇子,留死亡讯息时却特意用上了左手。”

江户川柯南也比划了一下手努力找存在感。


“我有疑义。为什么你们习惯用左右撇子作为断案依据?这种判断方式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索萨举起手悠悠道,

“人也可以两手同时干别的事情,左右手养成不同的习惯。比如很多作家用左手拿烟右手写字,有些人吃饭也会一手用筷一手用勺,还有人习惯左手握杯……惯用手的情况,根据不同的情况自然有具体的区分,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别再干扰我们的思路了好吧!”

江户川柯南指着地板上的尸体毫不客气地朝他翻白眼,

“那位叔叔右脑被殴打多次流了那么多血,肯定先是痛得下意识用右手捂住了伤口,然后才用沾满血的右手敲字,所以键盘上才会检验出那么多血,在那种钝器挫伤的状态下没有立刻晕过去也很难保持平衡,他的左手相对干净,加上桌面测出了他的掌纹,说明他当时看着键盘打字时曾用左手撑住身体以防倒下,但左手的两根手指指腹处有意沾上了不规则的血迹,明明右手可以单独打完的死亡讯息,他还特地忍痛用上左手,这不是很奇怪吗?呐,叔叔,你也早就这么认为了吧?”


“是……是啊,有点说不过去。”

毛利小五郎冷不防被他点到,流出一丝冷汗,忙看了看键盘,

“不过这可能是他原本习惯双手打字,那串讯息有些键格左手很轻易就能按倒吧?你看,比如F、3这两个键就很靠近左边区域……又或者,他还没有把讯息打全就断气了。”


进展到这里卡住了,花田早春奈很想吐槽这位死者,临终前能忍痛留这么费解的死亡讯息,简直和用脚摆围棋进行盲文提示的板仓卓一样有毅力!她抱臂跟着松田阵平走出屋子,等着那台已被大卸八块的摄像机触发新剧情。


【花田早春奈[1]:电脑里那些加密文件里面到底是什么?你肯定调查过了吧?】


【组织新人[23]:那就是犯罪动机。顺带一提,伪造现场的犯人还没来得及销毁掉擦拭血迹的证据。】



松田阵平开始重装机器,那是早已停产的老式JVC磁带摄像机,他方才进行故障排查,发现问题出在AC适配器的插孔及连线部分,他重新连接好电源插头,又调整了稳压电路。


为了把细小的元件精确组装回去,他解下了和车钥匙挂在一起的一把小巧的微型螺丝刀,专心捣鼓起来,投入的模样看得花田早春奈连连感慨。


【花田早春奈[1]: 松田真是心灵手巧的boy!这种没SD卡读写功弄的老古董他说修就修,这逆天的机械技能过于柯学了……说起来他这把螺丝刀好像是萩原研二的旧物,他当护身符贴身携带,关键时刻一用上它,开光一样百分百修好报废得不能再稀烂的机械。】


【组织新人[23]:懂,他就是那种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的傲娇美强惨人设,作为大家的白月光,又是被你眷顾的宠儿,欺负两下就会教人心软……不过花田你是不是对他保护过度了?我看这条世界线他已有主角光环加护了,进入主线应该也会大难不死。】


【花田早春奈[1]:我警告你啊别动他的歪脑筋!我承认一开始我挺担心他冷不防领便当的,但现在反而是他把我盯得太紧了!还有你不要用“宠儿”这种奇怪的字眼造谣好吧!传回班群我的脸面往哪搁啊!】


【组织新人[23]: 我都听你的、QAQ我的小强现在都尽量绕着他走了,花田,你就不能多爱惜我一下么QAQ,他都把你一周工作日的白天承包了,而我见你的时间都没有你和他天天在一起的时间长,我寂寞难耐羡慕嫉妒恨……】


【花田早春奈[1]:……你别学3号的口吻!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啊!好啦好啦多大点事至于撒娇吗?!反正都及格了,只要能避开主角团的监视,咱俩平时约饭或去哪里玩也OK的啦。】


【组织新人[23]:太好啦!花甜甜你最好了!那我要每周都和你出去玩!我这就给你安排上包你满意!谁也拆不散咱们!】


江户川柯南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先是盯着花田早春奈忽然笑得心花怒放,然后又用谜之怜爱的眼神看着松田阵平修复那台摄像机,这让他心里发毛,他甩甩头努力催眠自己不要被影响,悄悄扫了一眼附近围坐在沙发上的三位嫌疑人,发现他们全都紧紧地盯着松田阵平的手指动作,没敢将目光挪开过,好像这部老式摄像机系着他们的生命。


不对劲!哪边都太怪了!


“呐,叔叔,你能不能再复述一下那段期间三位嫌疑人离开的情形啊?”


他这次在旁边学乖了表现良好,没有主动添乱,毛利小五郎瞥了他一眼终于松口:

“最先离场的是三岛理惠小姐,大约五点三刻左右,三岛小姐的手机收到今井先生发给他的邮件,要她去隔壁确认下发给客户的文件,你们刚才应该也在电脑里看过了吧,就是宣传地方传统文化品牌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视频文件……我当时念台词有注意时间,她去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我想她应该不是凶手。”


“为什么呀?她走出房间时走廊上无人目击吧?”

江户川柯南用最萌的语气提出了质疑,

“假如她进去后直接杀了人,回到影棚前去厕所洗清了手上和衣服上沾到的血迹,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吧?而且三人中只有那位化妆师姐姐的衣服是深色的,进入影棚在打光照不到的场外也很难看出端倪吧?”


“拜托!才几分钟而已,都不够她前后折回屋子、搬动死者、布置意外现场好吧!那可是相当耗时的体力活哎!”

毛利小五郎大声反驳他,

“而且之后我们试拍期间,在六点整三岛小姐还收到过今井先生给她发的后续安排,那时今井先生还活着呢!”


江户川柯南托腮,若有所思地看向桌面那个证物袋里的手机。


手机确有两条发给三岛理惠的邮件,与证词核对无误,再往前追溯,死者收到的那条让他神色大变匆匆离场的邮件,是一条写着“我必要公开你的乐园,让你下地狱。”的匿名恐吓信,只有落款是个花形剪纸一样的电子签名,死者或许因此知道对方是谁,但三位嫌疑人全都否认见过这个图案。


这边毛利小五郎继续道:

“中间离场的是水谷裕先生。对面影棚作证,他们等其他人买食材回来前一直在讨论彩排流程,水谷先生晚饭吃坏了肚子,在五点四十分至六点十分期间,他反反复复跑了三次厕所,每次间隔时长三分钟到五分钟不等,不过,他声称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接着是最后离场的森崎友彦先生,大约在六点十分左右拍摄快结束前,角落一台摄像机的三脚架突然重心不稳倒下了,打断了正常的录制,大家只好暂停休息。森崎先生就搬着故障设备去仓库换器材了,他去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一看快六点二十分了今井先生还没回来,就和三岛小姐趁这个空档过去敲门问问。”


毛利小五郎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今井先生的人缘相当差呢,我敲门时不少工作人员过来围观,他们不把我的担心当回事,还有人开‘他死里面最好’的玩笑,结果他真的死掉了哎!连隔壁影棚的人都涌过来围观,出事后森崎先生倒是第一时间跑进来了,当时我回头还看见他安慰了受到惊吓的三岛小姐。”


“这样听下来确实好奇怪哦~ ”

江户川柯南突然提高音量,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力,“这位死者叔叔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吧!”


看着毛利小五郎面露不屑之色,他连忙停下卖关子:

“因为叔叔你看嘛!他收到恐吓邮件时明明心神动摇,撇下你这个大名人特地跑去工作室,可是过了几分钟后,他却恢复如常优先做起其他工作甚至十分失礼地把叔叔你这样的重量级贵宾忘在一边,他难道是以紧急事务优先的工作狂吗?”


“也许他是为了掩盖什么,才特地叫三岛小姐来一趟,好让大家以为他从头到尾只是关心一份快到deadline的设计文件。”

一旁的花田早春奈悠悠道,

“被害者最初离场很可能是为了确认那些加密文件,生怕那些东西被窃取……凶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计划好发恐吓邮件引他上钩,确保他待在工作室,然后趁大家各自在影棚忙活时来袭击他,接着凶手只要用今井先生的手机继续发邮件就能扰乱我们的判断了。”


“那封邮件能正好掐准六点整送达,说不定是被害者本人早先编辑好的邮件哦?毕竟日本受运营商的影响,大多数人至今习惯i-mode邮件联络,加上这位先生平时又动不动布置任务发号施令,他要是死前正好设过定时邮件,也能阴差阳错制造出他被杀后还活着的假象。”

索萨在一旁感慨,

“这运气真是太背了吧!所以说压榨员工还挑三拣四的工作狂会遭到报应的!”


江户川柯南:“……”

他不满地瞪着索萨,这个男人肯定早就掌握了死者的秘密,刚才当着大家的面却故意没解开那些加密文件,他肯定想私下趁机向花田警官邀功示好!真卑鄙!偏偏花田警官也没有向他吐露内情的意向!


“我知道了,犯人就是你!水谷裕先生!”

重新梳理证词,毛利小五郎豁然开朗,突然抬手指向水谷裕,语出惊人,

“你先是偷偷吃光榎本小姐的三明治嫁祸给屡次来影棚找茬的今井康造,好让美食节目组拖延拍摄时间,确保可以一直待到我们这边的影棚开工。

接着,你匿名发了恐吓短信给今井先生,确认他进入工作室后,你便看好时机私下找他和解,趁其不备之时抄起书架上的奖杯杀了他。恰好你吃撑了肠胃不适,只要以跑厕所为由,就可以不被人怀疑重复进入工作室收拾现场了!”


“拜托!毛利先生!给我向波洛咖啡厅的三明治道歉啊!等法医化验一下今井的胃部残留物就知道到底是谁吃掉了!而且我要有这种心思干嘛不换一种更高明点的杀人方法啊?!你不觉得你的推理全是草率的臆断!”

水谷裕震惊不已,大声为自己申辩,

“就算人是我杀的,我又怎么做到把钥匙留在今井身上又走出这间密室的呢?!”


“呃……也许就像这位西野小哥说得一样,你偷偷配过备用钥匙!”

毛利小五郎卡了一下,看了一眼在旁边似笑非笑洗耳恭听的索萨,灵光一现强词夺理,

“大家都被密室吸引了过多的注意力,其实这个案子超乎寻常地简单,即使是小孩子用排除法也能想到!

首先,在那段期间三岛小姐没有充裕的时间作案;

其次,假如森崎先生是作案人,他怎么能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既要搬重得要死的设备、又要去杀人伪造现场,还要布置密室、快速把擦拭血迹的媒介毁掉?况且那个三脚架倒下纯属意外,他根本没法控制正好在那段期间趁机离场的时机!

而且水谷先生,这里就你的理由最离谱好吧?!怎么会有人要录制美食节目时还会吃坏肚子煞风景呢!你这种工作态度就很不端正!”


……好,变成二选一了。


花田早春奈无语地看着这场闹剧,她从23号那里已知晓不少关于今井康造的黑料,有点消极怠工,但23号非要和她一起玩买定离手,她还得本着职业操守赶紧结案,于是她转身折回案发现场打算再找鉴识科了解下情况。


看着乐呵呵也开始搅浑水的索萨,江户川柯南心累无比,转身走进对面美食节目组的影棚。


“柯南,你有发现什么了吗?”

少年侦探团尾随他进来了,为首的吉田步美惴惴不安问,

“怎么办啊!凶手真的是导演哥哥么!他会不会是为了给那位演员姐姐报仇……”


“不,虽然有很强烈的动机,但毛利叔叔说得太牵强了。”

江户川柯南看着桌上买来还未拆封的食材头也不抬道,

“我感觉水谷先生确实有隐瞒什么。”


“如果不像水谷导演那样有反复离场的机会,犯人怎么做到快速杀人、伪造现场、毁灭证据又从密室脱身呢?一次性完成这些未免也太难了吧!”

圆谷光彦急切地追问,

“你说他有所隐瞒,难道说就像西野哥哥之前所质疑的那样,这是一起事先串供好的集体作案?”


“那岂不是谁的证词都不能信了吗?!”

小岛元太顿时打了个寒战,慌张地往门外看,似乎那些工作人员们全都是包藏祸心的凶手,这时正好有人要走进这间影棚里,他下意识往朋友身边靠,差点碰倒旁边的三脚架。


“元太,你小心一点啊!这么重的设备砸到脚可不是开玩笑的!”

江户川柯南及时扶住了三脚架,出了一身冷汗。


等等……

他打量起室内的器材,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最后一环,还是得搞清楚那个死亡讯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可以哦,你们怎么能在人家的影棚里乱跑呢?来,快点出去。”

走进来找他们的毛利兰用稍微强硬的口气把他们依次往外撵。


小岛元太在走出影棚前,又悻悻地望了一眼桌上那些食材。


“糟了,我又饿了,早知道刚才就该去排一下那个中华美食摊的。”

他咽了咽口水,苦恼道,“我还想尝尝正宗的七色果什么味道呢!”


“拜托元太!现在都已经死人了你怎么还有胃口吃东西啊!”

一旁的圆谷光彦露出半月眼,

“而且你把名字混淆了,那不叫「七色果」叫「七巧果」,是华夏乞巧风俗里一种加了糖油、芝麻还有鸡蛋的油炸面食,而真正的「七色果」只存在于织女的传说里吧。”


“我也知道哦,「七色果」是华夏传说里天上仙草结出的果实,被织女采来给纺纱染色。”

吉田步美兴致勃勃地补充。


“步美酱说得没错!”

走过来的索萨听见他们的聊天,热心地参与他们的话题,

“有个版本的传说是这样的,最初天上没有一片云,众神穿的衣服也只有灰白两种单调的颜色,直到天帝的女儿用七色果漂染出了不同的颜色,纺出了灿若云霞的彩纱,神仙们才终于依据各种时节打扮得光鲜亮丽,天帝由此将这位心灵手巧的仙女封为’织女’。”


“原来如此!”听过各种版本的牛郎织女,这个没有牛郎出场的前传故事令几个小孩耳目一新。


“顺带一提,与织女相关的七夕文化传入日本最早可追溯到五世纪中后期,今天位于大阪交野山一带的機物神社仍是全日本唯一一个祭祀织女的神社呢。”

熟知历史的毛利兰也科普道,

“到了奈良时期,受归来的遣隋使与遣唐使影响,宫廷贵族与文人墨客盛行以歌咏织女和展示丝织品为核心的‘乞巧奠’,直到江户时期才演变为平民化的‘七夕祭’。”


“可见织女与她所带来的纺织技术对东亚的文化影响深远,变成了人类共同的瑰宝。”

索萨感慨道,

“此外,天上神话说到底是地上人间的意识投射,随着生产力水平发展,具备纺织技术的人类开始萌生服饰的色彩意识,依靠染色织物区分社会阶级……这里头又是无穷无尽的文化研究课题呢。”


“关于染色织物,日本不少传统色也是从华夏传来的呢。”

毛利兰想起了刚才她爸爸随手拿的色彩设计图鉴,她粗略翻翻里面有不少传统色相关的介绍,

“汉语里有关颜色的词汇更是数不胜数,意象深远,色彩学本身就是一门涉及历史、诗歌、文化、心理、语言等多领域研究的学科呢。”


“说到传统色,我的话最喜欢缥色【2】吧。”索萨笑眯眯地说。


“哎?我还以为西野先生更喜欢玄色呢?”毛利兰也很意外。


江户川柯南被他们的闲聊分散了注意力,他的想法和小兰接近,但综合黑衣组织的刻板印象及这男人恶劣的性格,他觉得比起那种黑里透红的玄色,这男人没准更喜欢五彩斑斓的黑!


“华夏古代就有‘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3】这样的句子来形容酒的颜色。”

索萨含情脉脉地看向不远处正和鉴识科谈话的花田早春奈,

“不过我的喜爱理由很简单呢,毕竟它的别称’花田色’就很让我心水了,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喂喂喂,你的角度好刁钻啊!怎么哪都能扯上花田警官啊!放过她行不行?江户川柯南抽了抽嘴角。


“真是好可爱的理由啊!很有西野先生的风格!”

毛利兰笑道,

“不过日本这边往往更习惯将缥色写作‘月草色’哎,《万叶集》里就有‘月草作颜色,为君染彩衣’的说法。”


“从江户时期起,月草提取的汁液常作为友禅染【4】的初稿染料,之后正式染色时,布料上的草稿痕迹就很容易褪去。”

江户川柯南毫不客气地用小奶音插话道,

“所以古人常用月草汁液易褪色的特点来比喻情人易·变·心呢,西野哥哥你居然喜欢这种植物染出的颜色,真是好不吉利呢!”


索萨清晰地听见松田阵平发出了“噗嗤”的笑声,他转过头,看见他一脸平静面无表情,毛利小五郎则面露尴尬,而榎本梓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他摸了摸江户川柯南的头,一脸不和小孩计较的模样。


“柯南懂得真多,《本草纲目》里也记载了月草作为染料的用途,但比起颜色我更欣赏月草本身的特性呢,你可别小看这种鸭跖草属植物,它在华夏有个诗意的别称 ‘碧蝉花’,那可是外表可人、生命力却很强韧的花呢。”

他热心地说,

“而且它在古代又别名蓝胭脂草呢【5】,红胭脂最早的取材是西域传入华夏的红蓝花,蓝胭脂的取材就是这种碧蝉花。不同色彩背后有不同的文化视域,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看似无心的科普就像一道闪电劈过江户川柯南的大脑,让他瞬间领悟了什么,转身就跑。



————TBC————



【1】鲁米诺(Luminol):又称发光氨。犯罪现场的血迹即使被擦拭,血液中的血红素(hemoglobin)仍会残留下来,鲁米诺试剂可与其反应产生氧化作用,释放出蓝紫色荧光。

【2】缥色:即淡青色或薄青色,青色的一种。汉语原意为“帛青白色也”,后成为一种颜色的名称,日语别称(はなだいろ)花田色、月草色、千草色、露草色。

【3】出自南唐后主李煜的《子夜歌》。

【4】友禅染:日本和服的传统染色法。

【5】明朝方以智《物理小识》载:“杭州夜色:红,用重受胭脂;碧,用碧蝉蓝胭脂。以硃砂、大青皆重,不可作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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