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科】白雪皇后(5)

晋江未西归《表演科今天也想与侦探同归于尽》的三创文

Chapter 5

第 ? 场考核:《白雪皇后》,主角:[1]号,[3]号,降谷零;其他参演者:[16]号,[12]号,[23]号,[13]号,[6]号,[8]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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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笔录、闭馆送走最后一批游客、安慰完副馆长并与同事告别后不久,年轻男人换回了私服,他熄灯锁上收藏室,小心翼翼地拿上一幅经防潮布包装好的画。


在走到门口时,照明灯忽然全部亮起,将他的脸照得煞白。


“到此为止吧,山口四介先生,你的演技实在太浮夸了。”

茶色头发的少年侦探正以一个帅气的姿势倚在玻璃门边,挡在了他的前方,

“为了这幅藏品,你可真是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杀死了一个人。”


“你这么说就是在侮辱人了,侦探小少爷。那个女人的演技明明比我还烂好吧?”

山口四介冷笑一声故作镇静,

“而且我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你们不是亲自查过监控了吗?昨天我可是为了修复文物,还在馆里通宵加班呢,他离馆期间我怎么有功夫跑出去杀他呀?”


“确实,山口先生昨日忙上忙下,上午值完班,不是在工作室干活,就是来回搬运藏品,甚至为了赶工修复文物通宵加班,这样忙碌又敬业的优秀馆员怎么有空分身跑出去杀人呢?但这其实只是你利用那场遮蔽一切的暴风雪玩了视觉的诡计。”

白马探露出微笑,

“最开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尸体为什么会特地放在商业街和博物馆之间的路牌下?与其选择在繁华地带伪造事故,还不如利用附近的山林,这简直就像在刻意诱导我们发现,于是我推断,犯人不是不想利用山林,而是出于种种原因和条件限制,有无法远距离转移尸体的可能。

既然有这样的劣势,犯人又如何在极寒环境里藏匿一具尸体不被发现?在看到这个收藏北海道野生动物标本的博物馆我就意识到了,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为标本的防虫防霉而进行冷冻处理的标配冷藏室呢?”


他的视线变得锐利,言之凿凿:

“没错,浅野和人昨日根本没有出馆,他在闭馆前就已经死了,他不是在室外的暴风雪里被冻死的,而是在这座博物馆的冷藏室里坠入了永眠。“


山口四介闻言脸色一僵,再度生硬地反驳:

“别说笑了,你们不都见过他在馆内徘徊的监控了吗?就连昨晚因暴风雪临时闭馆时,疏散游客的不少馆员都亲眼目睹他离去,那时他还好好地活着呢?再说了,他有什么非要留馆的理由?”


“这个案子存有很多干扰人的疑点,但其实监控环节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假如浅野和人并不是单纯的被害者,而是协助你盗画的共犯,那就更好解释他留馆的动机。”

松田阵平站在禁烟标志旁肆无忌惮地点了一根烟,

“首先,这种博物馆展厅里的监控,为了保护文物不会配置红外灯,图像质量本就堪忧,加上馆内本就禁止强光照射,任谁有心避开监控走在昏暗的光线里,都很难立刻被察觉。

至于工作室里的监控,只能拍到你埋头苦干的背影而没有正脸,只要偷偷用以前在修复文物时的监控替换掉也不会令人起疑。也就是说,你小子的不在场证明并不能成立啊。”


“虽然你会辩解说酒店里的监控也可以造假,但很不幸的是,昨晚8点至深夜,酒店恰好被卷入了其他案件,警方彻夜都在重点排查酒店及出入人群,矢野幸子小姐早已被排除了嫌疑。”

驻守在门另一侧的赤井秀一扶了扶眼镜,冰绿色的眸子紧盯着他不紧不慢道,

“加上矢野小姐体形娇弱,如果要顶着风雪瞒过警方将一具快一米八的尸体转移到步程约十分钟的商业街附近,难度未免太高了……所以唯一不仅了解死者行踪还有作案优势的人,只有昨日留馆通宵工作的你,山口四介先生。”


“我们猜到你会把证据销毁干净,便从一开始就与虾夷松刑事合伙在问讯环节演戏,承认下你的不在场证明的合法性,让你放松警惕,并成功引你上钩。”

眼见男人因监控的诡计被识破脸色剧变,白马探乘胜追击,梳理了整个作案的流程,

“山口先生,我们已调查过博物馆的排班表,本周的标本处理是你当值,只有你保管着冷藏室的钥匙。

据我推测,你先以发现[费诺洛萨的藏品]为由,让浅野和人委托你帮他预定了票,从而确保了他来馆的时段。接着当天在上午场,浅野和人依照计划制造动静,你与他在众多馆员面前互殴时,悄悄将监控死角的路线和放画的储藏室位置信息塞给了他,同时让你的同事们对这位难缠的客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等到夜场他再度穿着同样的衣服来馆后,值班的馆员纷纷对他敬而远之,他在馆内四处游荡,按照你给的情报行动,然而,等待他的终点不是那幅画所在的储藏室,而是处理标本的冷藏室!

你在伪造监控下离开工作室,你麻醉了他后使他丧失行动力,换上他的衣服,并将他关进了冷藏室。

接着你扮成他,在昏暗的展厅里走动,由于馆员们还记得这位室内也不肯摘掉防寒装备又到处挑刺的客人,都没有主动招惹,作为他的死党,你出色地模仿了他的行为举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紧接着,特大暴风雪骤降,博物馆发布了临时闭馆的广播,你便在大部分同事们的目睹下配合地出馆,消失在混沌的风雪里。在所有人都以为浅野和人还活着时,他已在氯丙嗪的降温辅助下在冷藏室慢慢冻死。

你出馆后在暴风雪掩护下,从另一处的员工通道折返进博物馆,很不幸,那里的监控同样被冻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加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出口忙着疏导游客,在那样嘈杂的环境里,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你的踪迹,你顺利回到了冷藏室,给已经死亡的浅野和人穿上衣服,换回自己的制服回到工作室。

等其他同事下班后,你便有了充裕的时间销毁证据,并在今早雪停前,把浅野和人的尸体搬运到了附近的路牌下,你甚至特意清扫了馆外至隔壁店铺之间的路,好确保之后上班的清洁工不会第一时间从那里开始扫除工作,而是优先作业其他积雪区,所以尸体被发现后,它身边几乎没有积雪和任何痕迹。”


说到此处他苦笑了一下,


“这场作案实在是太冒险了,最大的违和点在于,北海道近日的天气预报频频出错,倘若不是这场骤降的特大暴风雪支撑并销毁了大量的室外监控,你的行凶根本没法顺利进行。在我看来,你简直就像是临时起意杀人且孤注一掷的赌徒。我实在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男人面露狰狞,他猛地扯开衣服,露出了身上缠着的一圈炸弹,举起了引爆器,

“那当然是我受够了那个卷王和这座垃圾博物馆,该让这个垃圾身份杀青了!”


众人脸色骤变,没料到他会整这么一出。松田阵平啧了一声,立刻朝外打了个手势,提高了十分注意力在这个犯人身上,等着他露出破绽。


“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种普通社畜的辛苦呢?你知道为了死工资一直拼命劳动的辛酸吗?!我每天为了不扣效绩都在极限踩点打卡,每个月都在为修复文物和加工标本彻夜加班!所以说公共机构私营化就是罪啊!资本主义就是原罪啊!资本家和卷王就是狗屎啊!”

山口四介开始摆烂,放声控诉道,

“为了少雇几人就压榨现有员工的劳动,还逼得我每周上午轮班给脑子里只有拍照打卡的蠢货讲解这些垃圾藏品!我为爱发电了这么久,可我真正爱上的珍宝,他们从来不会展出!真正的艺术作品,在这个荒唐的世上根本无人问津!”


白马探被他这番夹杂着巨大怨气的社畜发言狂轰滥炸到失语,他小心翼翼地后退,生怕刺激到他:

“山口先生,你冷静一点。你已经犯下杀人罪加盗窃罪了,请你不要再做傻事让自己罪加一等,现在回头是岸。”


“闭嘴!我讨厌你们这些只会嘴炮的正义分子!”

山口四介怒吼,他腋下紧紧夹着那幅画,拇指就要按下引爆器,逼得白马探和松田阵平只好让他彻底走出了馆,

“谁都别想拦着我!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我受够了,我不会把这世上最好的杰作交给任何人,哪怕是和人也不能与我分享它!所以我只能杀了他!我将带上它,用我们的血洗礼这个腐朽的世界,迎来新生!”


“这样做真的好吗?警方已包围了这里,你要是和我们同归于尽,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它了。”

赤井秀一在他自暴自弃的边缘试探,

“你也不想你心爱的珍宝被连累毁损吧?”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是会陪女朋友一起殉情的类型。”

山口四介恶狠狠道。


“你不要将错就错了!四介!”

一道女声响起,矢野幸子正站在虾夷松刑事身侧,她恼火地举着从警方那抢来的喇叭喊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摊上一个体制健全的世界你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咸鱼,少让别人为你的错买单!自说自话立什么中二宅男人设啊你ooc了啊混蛋!”


“喂,重点错了吧。”

她身边的灰原哀护着耳朵,不由得露出半月眼,“你确定这样不会更加刺激他?”


“咸鱼怎么了?!咸鱼还不能有人权吗?难道这个号称包容多样性的世界狭隘到还不能容忍咸鱼的生活作风吗?你少在这竖鄙视链!”

果不其然,山口四介更激动了,

“你还有脸说我ooc?!你这种人前只会用老套剧本还矫揉造作的家伙才更烂啊!睁大眼睛瞅瞅,谁爱看你们演的狗血恋爱戏啊?难怪浅野和人会移情别恋!”


“你找死!!”矢野幸子手中的喇叭当即飞出去。

在山口四介挨砸的瞬间,松田阵平猛地冲上去,自背后一脚狠狠地踹向他的双膝腘窝,男人惊愣之余松开引爆器,下意识为保护那幅画将它抛出,整个人则重重地摔了个嘴啃泥。


“松田警官?!”

白马探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突然冲出去,再定睛一瞧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如此,是假的炸弹啊……真是防不胜防。”


“这种玩具走到光亮处一眼就看出来了。”

松田阵平叼着烟懒洋洋道,从兜里拿出一个手铐在指尖打转,

“好了,杀人犯该杀青了。”


那幅画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缠在最外层的防潮布已经松开一截。不等松田阵平上手铐,山口四介便一脚踢翻了蹲下来的松田阵平,宛如一条灵活的鲶鱼从他身下脱身。


“My precious……My precious!”

他面目狰狞念念有词,不顾一切手脚并用朝油画爬去,全然没了人样。


“你个混蛋敢踢我?我宰了你!”

松田阵平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额上青筋暴起,这是他办案以来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还是在警视总监的儿子眼皮子底下出丑!他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和其他警察一块冲上去时,突然只听“咯啦咯啦”的骤响,以山口四介为中心半径两米的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冲散了警方的包围!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山口四介的手刚碰到那幅油画,寒冰瞬间蔓延上他的手指,而男人却不管不顾,抽着冷气一边打摆子,一边走火入魔地撕着画框外面层层的防护包装,全然不顾自己的双手已有鲜明的冻伤征兆。


最后一层防潮布终于彻底揭开,在低头看到那幅画的一瞬间,男人突然愣住了。


接着,他仰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笑,笑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那笑声夹杂着灵魂深处的哀鸣,回荡在众人耳中久久不散,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疯了。


“原来是这样……骗得我好苦!!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一边笑一边痛苦地喘气,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原来我就是个陪衬的……我的一切戏份都微不足道……但我……不会屈服的……我要……找到……你!”


“够了吧,别告诉我接下来你要演精神失常的剧本!”

松田阵平捏紧了拳,他刚踏出一步,地面再度震动,冰柱如雨后春笋般自脚下迅猛窜出,坚冰击穿了几个警员的防护盾,仿佛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把馆门前整片空地变成了激活机关的陷阱区域,逼得他们不得不倒退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矢野幸子眼疾手快推开了灰原哀,才使她险险躲开了背后暴起偷袭的冰柱。


魔力暴动中心的山口四介宛如得了失心疯,脸上是癫狂的神色,他飞快地沿着冰柱的空隙撒腿就跑。


“追!!!”松田阵平目光一凛,和白马探率先冲了出去。


“没事吧?”赤井秀一没有跟上去,而是快步上前,朝地上的灰原哀伸出手。


灰原哀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起身。


尾随两人的北海署众警员们勇闯难关,他们在冰柱攻击之间左右横跳前赴后继,她这里反而变成了安全地带。


“我受够了这个反科学的世界,简直像一场巨型噩梦。“

她恼火地嘀咕,

“难道这群只会莽冲的笨蛋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吗?江户川那家伙不知为什么还不接电话!”


“他们已经往男孩那个方向去了。”赤井秀一满怀希望地说,“也许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灰原哀不可置否,她转头望向方才及时救了她此刻惊魂未定的女性,刚想道谢,却见她正脸色煞白地步至那幅画前,垂着头双肩微微发抖。


灰原哀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位被渣男骗钱骗身骗心的女性,她正想开口安慰她,矢野幸子却突然蹲下来徒手触碰了画框。


“小心!”灰原哀惊叫,却发现她并没有触发任何可怕的冰冻伤害,于是她也走过去,打算见识这幅传说中失落无名的藏品的真容,她有点好奇这幅杰作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才会使两个人走上疯狂的毁灭之路。


在看到画面时,她却感到无比惊悚,寒毛瞬间倒竖。


画面上,身着明治时期西装、有着纯金双眸的俊美之人正噙着笑,金色的长卷发灿烂耀眼铺满了大块面积,如要滚出画框之外,一名身着阿依努传统服饰的少女以亲密的姿态靠在他的怀里,与他含情脉脉地对视,少女有一头漆黑的长发,颊边泛着甜甜的酒窝,长相非常眼熟。

这是一幅构图、用色堪称完美且又缠绵生动、栩栩如生的恋人肖像。

如果安室透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这幅画里少女的脸和花田早春奈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灰原哀不由得惊叫出声。

这太恐怖了!!!不管是那个连环杀手和画中人一模一样还是那张像警官小姐的脸能露出这种开窍热恋的表情!她要做噩梦了!


“啊,这幅画我们从来不会对外展出。”

姗姗来迟的副馆长为难地说,

“这是馆长的私人藏品。据说是费诺洛萨逗留日本时不为人知的艺术藏品之一,在他死后这幅画被转卖海外,直到馆长在海外的拍卖会上相中带回日本。”


“连画师的署名都没有吗?”赤井秀一隔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问他。


“很遗憾,据说它出自于一位不出名的本地画师之手,但有相关文献证明这幅画确实曾经属于费诺洛萨。”

副馆长耐心地向他们娓娓道来,

“它的背后还有个很凄美的故事,据说那是一百四十多年前的明治时代,一个来到远东的欧洲青年邂逅了当地一位纯真善良的阿依努少女,他们跨越语言和文化的障碍相爱了,但是好景不长,少女得了绝症。临终之前,她想将自己曾经存在的美好记忆留给青年。于是,在一个风雪夜,这对恋人彼此搀扶敲响了画师的家门,乞求他为他们作一幅肖像。

然而,当画完成后,青年绝望地发现少女已在他的怀里咽气了,她仿佛静静睡去,脸上还挂着宁静的笑容。

于是青年向画师承诺三天后他会回来取装裱好的画,在那之前他要将少女送回她故乡的村落安葬她。

三天之后,大雪封路,青年并没有前来,从那以后,画师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这幅画也由此流传给了他的后人,之后在乱世中辗转。”


“原来那就是和人一直想找的名为**[Aeternum](永恒)**的画……原来如此……”

赤井秀一和灰原哀都意外地望向矢野幸子,她正一脸复杂地看着画,脸色苍白得看上去快要晕倒了:

“我小时候,曾在家里的储藏室见过这幅画,爸爸生前总对家人说这幅画很不祥,要尽快脱手拿去拍卖掉。”


“不祥?”


“传说这幅画里的金发男子一直无法平复丧失恋人的伤痛,留下了巨大的执念。此后每一个长时间凝视这幅画的人,都会被画中的他勾走魂魄命不久矣,有人说他从未死去,一直青春永驻,辗转在这世间寻找恋人的转世。”

矢野幸子垂下眼,低声说,

“我爸爸得到这幅画后不久就得病去世了,和人他们……一定也被诅咒了。幸好买下这幅作品的樱井爷爷听从了我家的警告,没有贸然展出……但这次来看展时,我听说樱井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一直很担心……“


“矢野小姐,请你放心,樱井馆长他老人家目前在东京的疗养院休养身体,一定没受什么诅咒影响。”

副馆长忙在边上安慰她,

“他的侄孙女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两年这一带多亏了她接手经营,操办得可是蒸蒸日上。”


说着副馆长转而看向闭馆的冷清现场,又遗憾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严重影响了我馆的声誉,小姐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赤井秀一捂着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幅画像,陷入深深的困惑。


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惊艳的地方胜过了惊悚。


浅野和人和山口四介同时沦陷于这幅画,这幅画的主角仿佛拥有着致命的魔力。


他究竟是谁?他真的是这幅画像上那个一百多年前的人吗?他为何有如此多样的人格?他的灵魂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在扮演幻想人格时惟妙惟肖难辨真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他究竟在基于什么行动?


魔法的解释把一切固有的真理都消解了,他们所捕获的瞬息将逝的线索将变成一个没有形状、无处不在的绮丽幻影,真实的痕迹在其中坍塌。困扰他们的从来不是谜案,而是应接不暇的错乱。





安室透听见了沙沙的划拉声,他紧闭着眼聆听着对方的方位。


积雪前赴后继相叠远去,雪地靴踩得咯吱咯吱响,他的手脚正被粗麻绳牢牢地捆着,身体的重心所向使他判断出自己身处上坡路,并逐渐平稳。

威尔·沃克把他放在了雪橇上,正将他拖向附近的猎人小屋。


不知过了多久,雪橇终于有了停顿之势,他听见男人卸下狙击装备,掏出了钥匙去开门。


在他转身之际,安室透翻身暴起一脚踢飞了他的狙击枪。


“真是花里胡哨的暗算。”

安室透把一枚刀片丢在地上。那是他藏在袖口间最后一枚没被狙掉的刀片,他学过太多这种累赘的脱身技能,应用起来频繁得让人厌烦。


“可惜,高高在上的FBI精英没有算准一名合格的卧底会准备多少东西。”


被麻醉针算计过一次后,他昨天就让风见为他准备了抵抗麻醉的拮抗药以防万一。与那种放倒一头大象的恐怖剂量相比,威尔·沃克的麻醉子弹显得小儿科了。有时候安室透发自内心担忧警校传奇的健康。


眼看最得心应手的武器顺着斜坡滚下了山崖,黑发男人面色不改。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狙你,”

他淡淡地说,

“那当然是因为你的肤色在雪地里太好辨认了。”


这个无礼的混蛋!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波本式的冷笑:“这下子不能和平相处,也别怪我哦?”

话音未落,他已挥拳荡力直冲男人挺拔的鼻梁!


说时迟那时快,威尔·沃克身形一晃及时闪开,左掌翻转擦过他的拳,卸了拳头力道,右掌已如疾电击向他右肩,一掌将安室透拍出数米远!


身子撞向树干,积雪簌簌落了一头,安室透捂肩闷哼一声,只觉自己的骨头差点被一股劲力打折,他的目光锐利起来。

截拳道?咏春?不,他的招式也太霸道了!


“八极拳。”

威尔·沃克淡淡地解答了他心中所惑,他舒展双臂一前一后摆出防御姿态,拳头向上重心下沉,身姿极其优雅而又蓄力待发,仿佛雪地间的一只健硕的黑豹。


“威尔·沃克,你就是花田早春奈的那位青梅竹马吧?同时也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安室透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男人,冷声道,

“我之前想不明白我有哪里得罪你了,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在因为花田早春奈迁怒我,真是有够幼稚的。”


“彼此彼此。”

威尔·沃克语气平静,“不过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家的功夫,我还没有你修得那样炉火纯青。”


他猝然发力,双拳宛如破风重锤,安室透退却三步,一脚蹬地闪开,反手锁住他的手臂要给他来一个过肩摔,然而男人竟转瞬化开拳头翻掌狠劈他的腕臂,以肘发力直击他的肋骨,抬脚将他掀翻在地!


下一秒,安室透撑地滚落至一边,躲开了他堪称暴烈的蹬踹。


不等他起身,威尔·沃克便用脚迅猛一扫,裹挟的劲力顿时掀起地上的雪朝他打去,白雪碎落在他巧克力肤色的脸上、他金色的发丝间,滑向他的颈间及被狙击弄破的衣服上,使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真不懂那家伙的品味,明明不爱吃日式甜品,这么一个甜得发齁的巧克力蜂蜜蛋糕也下得去口。”

端详此刻恼羞成怒的安室透,威尔·沃克脸上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嘴上却突然损起花田早春奈,

“现在浇上冰淇淋奶油口感只怕会更坏……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殷勤地献这种蛋糕给她。以我对她的口味了解,她明明更喜欢黑森林蛋糕一点。”


这家伙近战强得离谱,态度比赤井秀一还让人火大!这是哪来的自恋狂?!

安室透气笑了,抬手擦去脸上的雪,起身挪移脚步与他对立着。


“看来你这次回国的目标果然不是黑衣组织,而是她啊。”

紫灰与银灰的眸子相交,对视间擦过噼啪的火药味,安室透冷笑道,

“不过很可惜,据我了解,她最讨厌像你这种动不动把胜负挂在嘴边的自大狂,她可从来不屑提起你,你居然没觉得被她讨厌?甚至回国还没感觉到她的婉拒态度?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能毫无自知之明还想这样粗暴地横插别人的恋情吗?这么厚的脸皮我算是见识到了~”


“醒醒,你根本就没和她交往过,不存在恋情一说。而且我至少没有乱使Honey trap、装六个窃听器还弄坏她的车、演苦肉计还提前讨好花田管家的你厚脸皮。”

威尔·沃克平静地回击,

“听说你不仅要在咖啡厅对着JK卖笑还兼职头牌牛郎的业务,她寻找新欢的口味真是让我甘拜下风。她在这里遇到的骗子太多了,不过没关系,最终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人一定是我。”


“带走她?就凭你?”安室透沉声道,“你竟然放任她待在那么危险的组织里,在这几年不曾联系过,她有多少次陷入危险了!你知道她甚至对自己的生命都不管不顾了吗?!”


他环顾了一眼四下的环境,他们正处在滑雪场后方西面的一个陡峭的山隘,离风见的搜山小队远着,这是一个刻意而又绝佳的视角。

“她失踪了,她背后的组织不可能无动于衷,你不可能只是头脑一热跑来和我打架,刚才我说这些你没有丝毫惊讶,看来你早就对她的状态心知肚明……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你担任着那个组织给你的类似监视的任务,你不仅认识那个连环杀手,还知道她现在的所在之地,没错吧?”


话音刚落,威尔·沃克猝然朝他劈出狠戾的一掌,安室透瞳孔一缩及时闪避,霸道的铁砂掌擦过他的发丝打在背后的树干上竟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

黑发青年收回手,银色的双眸里蒙上一丝阴翳,

“那就只好让你永远闭嘴了。”


他双拳一翻力从腰发,转瞬的爆发力实在惊人,震得安室透用十成力勉强抵御住。

他是动真格的!

安室透浑身寒毛竖起,他提起了最高警戒,身姿穿梭在应接不暇的攻击里。


绵长的风声涌入耳畔,拳头的分光错影间,雪片似的混沌拥面而来,足以使人窒息。他们在猎人小屋外扭打了足足半刻钟,彼此都不落下风,见招拆招,拳拳到肉。


在最后关头,他猛地一个回旋踢攻向他,威尔·沃克则侧身闪开一掌朝他反劈,电光火石间,安室透迅速抬脚撂倒他,双腿锁住他的关节,然而下一刻,他感到对方骨头猛地一缩,以腰为轴翻转抽身,竟一招横单手反制他。


视线天旋地转,再度栽倒在雪地里时,悬崖近在咫尺,FBI正用手肘压着他肩部的麻筋使力,这是一招狠戾的擒拿法,稍用重劲就能让对手昏迷,安室透也毫不客气地加大绞着他上臂的力道与他僵持着,他的肌肉在震颤嗡鸣,胸口阵阵发闷,但他感觉无力而发冷的身躯正热血倒流,一点一点地回暖。


突然,他抽出一只手,冲着威尔·沃克举起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挑衅地晃了晃。


在那双银灰的眼睛蓦地睁大的瞬间,他松开了它。


白雪自他们的上空倾落,钻戒自山崖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望着这一幕,安室透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这么多天了,他从来没这么畅快地笑过了。尤其是对着威尔·沃克这张铁青的脸,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你休想得逞。”他说。


————TBC————


写两个男人打架时,脑子里幻视巧克力蜂蜜蛋糕(チョコレートカステラ)和德式黑森林蛋糕(Schwarzwlder Kirschtorte)的激烈Battle。

至于牧野小可爱给我的感觉是Mcake的蔓越莓红丝绒蛋糕~


  • ps:画是索萨为了增加戏剧效果准备的。而34号这个咸鱼之前太懒了根本没看过表演道具,所以他看到的瞬间笑场了。

  • 已解锁剧本出场人物

白雪皇后:3号

加伊:花田

格尔达:降谷零(本来应由8号扮演,但中途被抢了角色)

巫婆:16号(考核期间能力Max,剧本最强辅助,特效负责人)

冰块游戏:12号(白雪皇后给加伊玩的拼图,就是3号带给花田的解闷玩伴,先开除个人籍)

乌鸦:23号(造谣+送线索搞事,幕后剧本组+道具组)

花斑鸠:13号(学委,死者专业户,三原和人–>浅野和人,送线索[Aeternum])

拉普兰女人:6号(副班,黑川幸子–>矢野幸子,送画的情报)

强盗:8号(自改人设当一个合格正宗的强盗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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