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科】银月白沙之恋(16)

晋江未西归《表演科今天也想与侦探同归于尽》的三创文

《星期六的第24小时》番外3,有一定的前文设定承接(OOC归我)

冲绳半架空群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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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椰子蟹~暴走



“锵锵——黄金花福利院的美食体验课到此结束。”

饭厅里,平良悠正面无表情地用最萌的语气说话,

“恭喜大家解锁了最后一道海岛家常菜——蟹黄水蛋……和叶酱,你脸色有点苍白唉,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的。我没事!我只是太受震撼了!有被吓到!”

远山和叶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吧?明天再让你们见识下琉球御菜!它们的美味程度绝对绝对能再次吓到你们哦!”


“那……那可就太期待了!话说回来,平良姐,天都黑了,饭都做好了,知花婆婆怎么还没回来呀?” 她悄悄地回握了一下毛利兰冰凉的手,看着她们斜对面。


此刻,一具戴着圆顶小礼帽的骷髅正坐在那里,两只空洞的眼眶对着满桌菜,从她这个角度望去,骷髅微微前倾,仿佛在咧嘴笑,但显得有些寂寞。


“啊,婆婆马上就会回来了。自从福利院关了搬到这边,去邮局比以往要多走几条路。”

平良悠微笑着回应,

“都是email的时代了,婆婆用不惯手机,每个月还是照样写好多信去寄,也不肯说寄给谁……以前阿清怪爱替她跑腿,后来她说年纪大了更该多活动筋骨,每到黄昏时分必要出门溜达,劝都劝不住,哎,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把新出锅的那盘蟹黄水蛋摆上了桌。

“说起来,这道菜还是婆婆教我的,以前在福利院可是人气菜品!阿清去外面吃过的什么菜都能复刻出来,唯独这道菜不如我哦。”


“感……感情……还真是好呢……” 毛利兰慢慢地抬手帮忙递碗筷,强迫自己不要长时间盯着那具骷髅看……不然实在太失礼了。


福尔马林、双氧水与蟹黄水蛋、什锦拼盘的气味交织难分,连同间歇式的寂静盘旋在她们上方,时刻提醒着她们,这不是什么医学生可爱的学习用品,这就是一具某人货真价实的尸骸——肉体消解后又重新拼好、防腐加工的骨头。


“我也一直觉得遇见阿清是命运的指引。”

平良悠的脸上泛起一丝怀念之色,当着她们的面搀起恋人有些变形的手掌骨轻轻握住,

“我们从小在福利院认识,一起上学到高中,对彼此不能再熟悉……我们互相表白心意的那天,还一起去御岳许过愿,在神明的见证下,我们起誓永世不离不弃。”


“……”


“阿清他啊,一向很尊重我的任何选择,从不和我吵架,也会为了我当下面那个,读医科时真的很忙,但每当我想他的时候,无论他在哪都会为我赶来,风雨无阻……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友。唉,他老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替我生孩子。”


“有……有这么一个从不吵架时刻惦记着自己还百依百顺随叫随到的竹马好男友,真……真是叫人羡慕哭了哇。”

远山和叶哭丧着脸接话,

“照屋君他很……很努力了!男人不能生孩子也没办法啊!”


“是……是啊……这又不是ABO小说的世界。”

毛利兰也艰难地附和,

“他们胯骨天生紧窄,分娩难产率会很高的!”


“唉,这倒也是。不论女人还是男人,生孩子都注定在鬼门关走一趟呢……不过大多数男人可不像我的阿清,他们通常对这方面的痛苦没什么想象力呢,你们的厚劳省大臣不也曾公开宣称‘女性是生育机器’么。”

平良悠轻叹了一口气,举起右手比划出剪刀的模样,

“最近还在流行鼓吹‘自然顺产’反对‘无痛分娩’,明明无痛分娩率低得不像文明国度应有的样子,却从不舍得在孕产科和育儿研究上拨款,反倒能厚颜无耻地歌颂什么‘母性天职’……但你们知道么?去医院顺产的话,很少有人能在那个流程机械化的环境里放松,为了省去麻烦,一般就直接把会阴剪·开节省时间哦!”


她猛地并拢双指,吓得远山和叶和毛利兰心头又是一阵巨颤。


在这巨颤间,紧跟其后回荡在她们耳畔的,是几近失控的笑声。


“抱歉抱歉,这点程度就吓到你们了呀?本来还想讲讲生缝、产钳、手转胎位、止疼泵、脏器脱垂之类的作今晚的开胃前菜呢……看来,不解风情的人还是我。”

平良悠的那张面孔此刻轻轻摇颤,使她的声音显得越发瘆人,

“和叶酱,我啊……一直认为,只有持之以恒地保持求知欲,才有希望挣脱权力的牢笼,真正平静且有尊严地活着。

和出生就在罗马优哉游哉的人不同,我们这些人,从起点就必须全力以赴,没有那么多的试错成本,所以,要更谨慎地行事,提前收集情报、做详细的规划……无论是求学、求职还是恋爱,我不允许我的人生有任何不经思考招致的轻率和错误,这是过于渺小的我竭尽所能坚持的,对自己和周围的人的负责。”


“可是,事与愿违的变故总是应接不暇……横竖看来,这世界似乎更适合赌徒和巨婴生活。”

她将恋人的手轻轻摆好,讽刺地冷笑一声,

“在这种赌徒们精心维持、漏洞百出的系统下,人命则显得过于轻贱了。太轻贱了。”


柠檬汽水的汽泡在她们之间的玻璃杯壁间咕噜咕噜迸裂,远山和叶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慌慌地跳。


“……为了阻止这类系统的自我瓦解,为了赓续杀人和吃人的传统,数以万计的人命可以不断地再生产充作集体利益的砝码,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悲哀的真相吧……此真相并非遵循自然规律存在,而是人们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最精致的谎言。

人类是一群无法长期忍受孤独、痛苦和真相的愚蠢生物,正因如此,才会拥抱看似轻松的活法,不断地转移视线,踩着他人的尸骨高筑自我定义的幸福与正义,却又无比热衷自欺欺人的合演……”


“在这种背景下,‘母亲’这个角色被捧上神坛,从不是因为那些个人货真价实的爱、奉献、孕育、痛苦,而是因为围绕她的子宫背后那些庞杂交织的权力关系。”

平良悠晃了晃手边的杯子,朝着远处墙上的佛龛举起致意,又仿佛在与空气中看不见的亡灵们碰杯,

“敬这世上最可悲的角色!敬我们这伟大而荒诞的世界舞台!”


一截香烛在众人视线里闪烁两下便熄灭了,屋内阒寂无声。


在这一刻,远山和叶后知后觉,为什么这张五官与平次如同镜面相照的脸,绝不会让人产生他们相似的印象。


这张面孔缺失了某样东西,就像损失了一角的拼图,再也无法拼回去。


她早该发觉的——她眼里的光早就熄灭了。那在人前昙花一现的笑容,短暂的热情、克制的温和、理性的锋芒,全都是靠无数的发送键支撑下来的。


“我这一生,从没见过我的生母,今后恐怕也没勇气成为母亲吧——认领某些角色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最沉静内敛的人此刻不再掩饰任何疯狂的失序,她将杯子搁下,轻柔的叹息压不住一丝冰冷的恨意,

“活到现在,我对这世界有太多尚未看透,但有一点还是明了的——不尊重女人的地方,不配得到她们的生养和爱戴。”


“平良小姐……”

毛利兰按捺住万千心绪,几次想说些什么,但每当抬眼望见她凝视那具骷髅的眼神,又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先前搜到的照屋清撰写的新闻报道还历历在目,那些鲜活、透着力度的文字与图片带来的想象,在迈入这栋房子时,被当头砸碎。

在死者和生者共处的屋檐下,她绝望地感觉,某种言语无法触及的沟壑正横陈在她们中间,这深深的沟壑仿佛载着所有不见天日的沉默,抽离了夏日的温度,只给屋里留下佛龛冰冷的凉气。


“看来我又说了些什么冷场题外话,真不应该说这个……”

注意到两人思虑重重的拘束模样,平良悠如梦初醒,语气缓和了些,

“不要露出那种难过得像是要哭了的温柔表情啊,今天,应是在欢笑里度过的一天。难得热闹的饭桌上,听到笑声的话,阿清也会举杯为我们庆祝的……”


“阿清他啊,是一个看着卓别林的电影也会潸然泪下的傻瓜。他希望自己有天不再拍摄新闻,而是拍一部喜剧电影。所以我一直打算实现他的愿望。你看,我摄影机都给他准备好了。”

她恋恋不舍地从那具骷髅身边走开,把墙角的相机展示给她们看,

“阿清他这些年的变化有点点大,我一直苦恼怎么把现在的他介绍给大家呢……不过,和叶酱和小兰愿意成为来做客的第一批客人,我很高兴哦!在等大家到齐的期间,让我们先拍点花絮吧!”


“好……好的……我也来帮忙!”

眼看平良悠开始搬三脚架,毛利兰赶紧帮忙给周围腾空间,

“和叶,还……还是你这边的角度更好吧?”


远山和叶慢慢地让开了。她沉默地听着她们两个开始讨论机位和参数,大脑仍在宕机状态,无暇思考这已彻底脱轨的走向。


“这可是我为阿清准备的转正礼物,终于有机会用了,保证把你们和阿清拍得超上镜!小兰,你可以按这里开始……”


测光红点和雪亮的闪光灯交替划过室内时,远山和叶忽然听见了细微的滴滴声。


随后,屋子里响起一阵细碎而又诡异的摩擦声,咯嚓咔嚓,噗嗤噗嗤,吱嘎吱嘎……


摩擦声越来越大,化为狂躁的撞击声。


她忍不住循声望向镜头中心。


此时,视线里的骷髅竟然动了,它的身子正在小幅度扭动,迫于餐桌与墙柜间狭窄的距离,开始吱吱嘎嘎尝试新的角度……


迟来太久、划破喉咙的尖叫终于响彻室内。


“和叶!!和叶!!”

神奇的是,在尖叫声落下时,幼驯染边跑边喘的呼声就从室外传来了,这简直称得上是前所未有地快。远山和叶听见玄关方向咔擦和咚咚的声响,他鞋都不顾得脱直往室内冲。


与此同时,平良悠则回过神,她听声辩位,掀开桌布一探究竟,一只不明生物突然从骷髅下面窜出来!


毛利兰眼疾手快抢救下相机,平良悠则条件反射出腿猛击。


不明生物却在关键时刻调转方向躲过了死亡暴击,在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那东西如超高速的扫地机器人“嗖”一下滑出危险范围,接着伸出长腿张牙舞爪,开始满地乱爬。


它喷射气体弹出去的瞬间,远山和叶叫得更大声了:“平次!危险——”


“啊啊啊什么东西飞过来了啊啊啊啊啊!”

进来差点与它撞个满怀的服部平次及时闪到一边,躲开了那东西的袭击。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了这个“闹鬼的元凶”——一只本该躺在水池里的硕大椰子蟹。


在服部平次靠墙惊魂未定之际,椰子蟹又灵活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举起螯钳瞄准了他的腿间。


“服部快跑!它失控了!”

江户川柯南自敞开的落地窗跳进屋撞见这一幕,他紧迫的提醒吓得无路可退的服部平次当场撑地来了个空翻,慌不择路地往远山和叶的方向爬。


“为什么这玩意会在这里啊啊啊!这太离谱了好吧?!”

方才待着的位置已给不明激光烧了一圈,木地板的焦味令服部平次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算什么观测海陆生态的神器……这分明就是军用武器吧!那两个家伙究竟设了什么丧心病狂的程序啊啊啊!”


“不是我干的!肯定是这孩子背着我上网偷偷学了什么!”

赶到现场的松田阵平大声为他的宝贝辩解。


椰子蟹完好无损的状态令他松了口气,他赶紧把一道指令紧急输进手机联通的程序面板,让它不再胡乱发射危险的激光。


但下一秒,椰子蟹识别到了造物主所在的方向,咔咔暴走再度弹了出去!


远山和叶和江户川柯南惊恐地闪开,只见松田阵平及时退了一步,椰子蟹扑了个空后便更凶猛地出钳进攻,逼得松田阵平连连闪避如在跳踢踏舞,和它陷入了僵局。


“怎么回事啊!我明明把喷射气体模式关了啊!!!谁干的!谁给他加翅膀的?!啊?!” 叛逆儿子六亲不认的架势令松田阵平气得大叫。


“哎呀,当初我觉得南方小强和陆生蟹类完全可以来个全新结合……” 姗姗来迟的罪魁祸首心虚地脱了鞋踏上缘廊,慢吞吞地跨过落地窗往屋里走。


在对上松田阵平忍无可忍的眼神时,他贴着花田早春奈缩了缩脖子,据理力争:

“可是飞起来不是超酷的嘛!我本来还想加变色涂料和合金装甲的……你们这是什么反应?这可是男人的浪漫!你们懂不懂体恤我做那个的心情啊?”


“这么没品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实在太超前了呢。”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欣赏着松田阵平的踢踏舞,和花田早春奈同步拿出了手机,正一边录着一边头疼怎么帮他脱困时,另个进屋的人高分贝的尖叫就刺痛了耳膜。


“我的天啊!小悠姐!你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违法了啊!!!”

玉城秋抱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具骷髅,不知情的人看他的脸色还以为是他家祖坟被掘了。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惊世骇俗的出场方式也很难不给这帮见多识广的推理常客们带来小小震撼。


故人化为枯骨的样貌冲击过大,玉城秋神情恍惚,一把推开他们冲了过去:

“你疯了!你还把他漂白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别碰他!” 平良悠的脸上多了丝冷意,她当即退到厨房,抓起水斗里的另一只椰子蟹悬在还在烹煮的海鲜煲上方, “你休想多管闲事!给我退后!离我的阿清远点!”


“放开我的Gin酱!有话好说不要动她!她可是我们最棒的天使宝贝!有什么你冲我来!” 索萨见状大惊失色,忙扑上去勒住玉城秋往后拖。


“你居然给它起了这么丧心病狂的名字?!你没事吧?!” 江户川柯南难以置信地看着平良悠手中那只完全不挣扎的灰色椰子蟹,恨不得清除之前勘察命案现场的记忆。


“因为Gin酱真的乖巧又靠谱嘛!顺带一提,我建议松田酱给他的宝宝取名叫赤酱,结果他居然还嫌弃!明明是多么可爱的名字啊!赤酱……”


“哪个都恶心死了!!!!!!” 安室透铁青着脸打断他,他拿起从缘廊顺走的拖把瞅准间隙,朝冲着松田裆部扑来的暴走椰子蟹狠敲了一记,结果那只邪门的椰子蟹竟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突然掉转螯钳气势凶猛地喷了他一脸肥皂泡。


泡泡顷刻间在室内飘得到处都是,现在尖叫的人变成了花田早春奈。她丢下手机,手忙脚乱抄起餐桌罩盖住桌上的饭菜,又脱下防晒外套冲到桌边满脸狰狞地狂甩猛扇驱赶泡泡。


抢救下一桌美食后,她看见安室透一头金发湿嗒嗒的全贴在颊边,根根睫毛都还沾着泡沫,心疼坏了又把外套扣在他脸上擦拭起来,放声谴责起来:“松田!你看看你整的都是什么花样!!全都弄湿了!你是三岁小孩吗还玩这种?!快让它停下来!!!”


“在弄了在弄了,估计是AI的演算板块出了错误,一刺激到就停不下来了。” 松田阵平戳着屏幕额冒冷汗, “Zero,他还小,他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你们都别和他计较!”


下一秒,安室透顺势将花田早春奈搂进怀里,带她脚下一转及时躲过了椰子蟹新一轮攻击。


在挚友还没来得及嚎叫前,他抬脚勾起把椅子踢出去,将那只椰子蟹“哐”一声狠狠压在了墙角。


“给你五分钟。”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见这只红褐色椰子蟹此刻眼睛部位闪烁着绿光,给他隔着椅子卡住跑不了了,竟还继续挑衅地冲他挥钳子。


……好极了,他现在越看越觉得这诡异的东西不顺眼了。如果松田不能搞定它的程序bug,就算早春奈拦着他也要把它大卸八块!


饭桌那头还在继续极限拉扯。


“平良姐,住手吧,放过西野先生的宝宝吧!”

热锅上岌岌可危的乖巧椰子蟹令远山和叶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决定出来做调解人,

“西野先生的宝宝是无辜的!事已至此,不要再把它扯进人类的纷争里了!”


“是啊!Gin酱什么都不了解呢!”

一旁的毛利兰也帮着劝解,

“平良小姐,你再这样对Gin酱西野先生都要哭了。这是在虐待他的宝宝啊!”


服部平次:“就……就是啊!你快点把那鬼玩意还给人家!别再晃它啦!很危险的啊!”


“放过它也不是不可以。”

平良悠冷冷地盯着还在索萨的臂弯下拼命挣扎的玉城秋,

“从现在到明天的宴会上,别让他靠近阿清半步,既然他不认可我接回阿清,我也不准他插手干涉。”


“小悠姐!我求求你接受现实吧!这样下去阿清……”

玉城秋连带着索萨一起重重瘫倒在地板上疯狂蠕动,看着那具骷髅已经开始哽咽,

“阿清他……阿清他已经……”


“你懂什么!阿清虽然已经没了生理特征,但是他一直都在,他可以继续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平良悠不为所动,语气决然,

“这一次,谁都休想从我身边夺走他……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把他留在冰冷又黑暗的坟墓里了!”


见他根本不打算退让,她索性抓着椰子蟹跨出厨房领域。


“你们非要在阿清的归宿问题上和我纠缠不休,用武行的老规矩速战速决也行。我让你们一只手,全都一起上吧!”

她挡在恋人身前,甩了甩手上那只服帖听话的椰子蟹,不遗余力地威胁,

“不过……若你们输了,就休怪我为了防止他变卦把这孩子作为人质了。”


“你何至于此!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我也希望他得到安息……但不是用这种方式啊!”

玉城秋当即呜咽出声,吃力地翻身想往前爬一步。


“Gin酱呜呜……谁都好!快救救我的Gin酱宝宝吧!” 四肢并用锁住他的索萨也呼吸急促,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这惨绝人寰的挟持场面。


“平良姐……” 见她是动真格的,远山和叶咬紧唇目光闪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和叶,你退后。” 服部平次突然起身将远山和叶挡在身后,抄起了屋里的一把扫帚倒过来横在身前, “既然你们都下不了决心,这个坏人的角色我来认领吧。”


他认真地近前一步与平良悠对峙,刚踏出一步,扫帚的上柄瞬间给踢断了。


那张与他相似至极的脸转眼近在咫尺,服部平次寒毛倒竖,连忙翻转断柄格挡拆招,昭林流首里手迅疾灵活,进攻还不时夹杂咏春和现代空手道的招式,毫不给他任何反击空隙,没两下就打散了他的气息。


“笨蛋平次!别挑这时候逞强啊!她可是……”

偏偏背后和叶连半点面子也不给他,他顿时额冒青筋,胜负欲更加强烈,

“哈?!立场能不能坚定点?不要被那张脸迷惑了啊!”


“你还有空走神啊!”说话间平良悠的拳猛地擦脸呼了上来。


那一瞬间,服部平次只感到视线猛地一晃,远山和叶及时勾住他的小臂借力朝反方向甩了出去。


惊险躲过一击撑在墙边的同时,服部平次清晰地感觉到方才那一拳通过壁板传来的不小震动。


“……”


“ 啊!真不愧是全国武术大赛和京极君切磋过的大学组选手!” 目睹全程毛利兰激动得忘了调解的正事,捧起相机恨不得将方才的画面倒放数遍, “刚才那招名叫‘慈恩’!超罕见的唐手十寺!不论看多少次还是太漂亮了!”


哪里慈了啊?!

看着被锤歪的墙柜边缘,江户川柯南扶着桌腿心尖颤颤,觉得自己该待在桌底。


“够了!平次的剑道在这种有限的条件根本就施展不开!” 远山和叶深吸一口气,挡在服部平次身前,摆出了合气道的架势, “平良姐,这次还是换我来吧!”


“和叶酱说得在理,不过,来多少人都是一样。” 平良悠望着她淡然一笑,将抓着椰子蟹的左手背在了身后。

她这幅判若两人的态度可谓双标到了极点,气得服部平次有些心梗。


纵然这位曾经切磋过的前辈现在主动让一只手,远山和叶仍不敢有半分松懈,眼看她步步逼近,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聚精会神地等着她出击。

想保证自己不落入下风,至少要看清她的第一招动作,否则就会被牵制进对方的打法。


在平良悠抬腿的刹那,远山和叶及时感知预兆,扑向空隙之处,反手要锁住她的肩将她带摔在地,但平良悠早有预感侧身抬肘还击。


说时迟那时快,远山和叶猛地斜肩躲开胸腋的一击,重心一沉捉住了她的右臂。


她没有使出拿手的摔技,而是以腿为轴带动自己的身体猛力一转,利用变化的重心灵巧化解了这股冲力。


两人在地板上旋转如同共舞半圈,大概是过于惊讶她不按常理出牌,在这近乎亲密的角力之中,平良悠微微分神,左手的力道不甚一松。


椰子蟹飞了出去,重重砸中了服部平次的裤裆。


这个变故震住了屋里所有人。


“平次!平次!”远山和叶顿时惊慌失措。


“Gin酱!Gin酱!”索萨也惊慌失措。


“笨蛋!都别过来啊啊啊!!!” 眼看要冲上来扒他裤子的两人,服部平次拽紧了裤腰带羞愤交加地大喊起来,绝望地感受到那个即将合上的死亡螯钳……


就在这时,椰子蟹突然不动了。


“好险,好险,吓死我啦。”

全场功臣·松田阵平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看着密密麻麻的程序面板,

“把我卖了都赔不起这位少爷的医药费啊,我还想在职场多混几年呢。”


“算你走运。”

安室透满是关怀地看着把自己的椰子蟹护在身后一脸虚脱无力的挚友,

“下次别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了,你看看,对身心影响还是挺不好的。”


椰子蟹们不再添乱,大家都松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有些同情地盯着服部平次看。


那只仿生椰子蟹挂在他的裤子上,仿佛什么新潮大型挂件,由于它突然被甩出去受惊不小,罢工前粗壮的肢节死死扣着他的腰,拽下来时还费了不少力气。


在远山和叶的歉意问候中,受惊不小的服部平次尽可能爬得离索萨能有多远就有多远,他整个人颓然靠墙,提不起劫后余生的劲。


“哎呀,服部君,其实你运气不错呢!你知道椰子蟹这种生物为什么叫椰子蟹吗?”

花田早春奈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轻咳了一声决定帮他减轻不必要的心理阴影,

“因为它们可爱吃椰子啦,那个帅气的钳子力道能夹断新结的椰子哦!”


生怕不够形象,她甚至牵起安室透的手热心地比划,


“你看,就像这样,咔擦一下~插进去~剥离~再坚硬的外壳都能给它掰碎碎揉开开呢~ 虽然是鸟都不放过的杂食动物,咬合力比成年狮子还大,但其实也没那么凶残啦,不要再对这些濒危小动物有偏见了哦?”


远山和叶没忍住笑岔了气。


“……花田警官,你故意的吧?”

大阪少年慢慢蜷起腿,两眼失去了高光,

“我觉得……我心理阴影更深了。”


闹剧就在某男高的社死意外里戛然而止,达成了微妙的和解,但又没有完全结束。


至少在毛利兰摁下录像中止键、把相机从三脚架上取下之前,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


她正打算把相机还给平良悠,不经意间朝她背后瞥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反让她脸色骤变,惊叫出声: “那个……你们快看!照屋君……照屋君怎么还在动……”


众人闻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此时那具骷髅宛如一个扶着座位把手的悠闲观众,它的嘴角弧度带来的笑意给灯光衬得阴诡又猖獗,骨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彰显着它的存在感,那顶滑稽的小礼帽也顺势滑了下去,露出带着巨大裂缝的凹陷头盖骨。它前摇后晃的表现看上去很像是再次得到了呼吸和生命,随时就要站起来加入他们享受happy party。


这过于冲击的一幕令江户川柯南脸也快绿了。


但他很快发现,那具骷髅其实是坐在一把轮椅上,而轮椅正在地板上以逐渐升频的幅度抖动。


与此同时,一个久违的红色弹窗预警开始在所有人的手机里震个不停。


“是地震啊!”众人恍然大悟。


在这短暂的警报提醒间隙,玉城秋从地上一跃而起冲进厨房关煤气。


回神的服部平次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抓起远山和叶的手就往敞着门的玄关跑。


安室透也一左一右拉起花田早春奈和松田阵平往缘廊外退。


索萨还没来得及抱起椰子蟹,就被花田早春奈顺手一块儿拽出去了。


平良悠则毫不犹豫地冲向轮椅。


“平良小姐!小心头上!”

墙柜上的东西摇摇欲坠,目睹这一幕,正要往缘廊撤的江户川柯南心提到了嗓眼。


千钧一发,毛利兰抬腿踢开了一个差点砸向平良悠的重物。


紧接着,大地以要将他们甩出去的程度剧烈地震动起来,三人重心不稳齐齐跌倒,轮椅直接脱手在地板上打滑晃远了。


在摇颤间,毛利兰眼疾手快护住了平良悠差点磕在桌角的后脑,顾不得多想,赶紧拖过她和江户川柯南齐齐蹲到桌底。


轮椅重重地撞在了厨房的水斗前,于此同时,厨房顶柜和墙柜的物品也开始劈里啪啦往下掉。


照屋清的尸骨,就在这时垮掉了。


“玉城警官!!!”


电灯熄灭前,他们最后看见的,是玉城秋扑上去护住骨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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